除此之外，阿夜還沒有征兆的直接沖著一旁的木桌拍道，掌風所及之處，迅速燃為灰燼。

林老爺子心中大駭，挑起松弛的眼皮望著阿夜，這王太子是明顯的威脅，若不答應，恐不孫兒會被賭坊打死，他林家也會盡數成為灰燼。

思考了一刻鐘以後，他便向前跪到，“林家甘願成為公主的走狗，從此再無二心。”

說罷，便閉上了眼，一副無力改變現狀的模樣。

霓裳也勾起一抹笑意，伸出手將林老爺子扶起，“很快老爺子就會知道今日此舉是多麽的正確。”

當然，林家是雲城名望家族，如今霓裳不止保全了林家的名聲，性命，日後只要林家忠心，富貴榮華自然是少不了的。

這不快到午時了，林老爺子便陪著霓裳阿夜來轉一轉這城內，講一講雲城的悠久歷史和風土人情。

雲城，算是發達之地，百姓們大都衣食不愁，因此酒樓，清樓，賭坊也是鱗次櫛比，生意興隆。而風俗方面，雲城百姓則較為開化，比較容易接受外來的事物，或許和他們地處邊界有關。

“兩位殿下，雲城百姓最為重視的便是酒食用行較為奢華的方面，如果殿下願意和此處比較有名的富商相交，以減免此處的賦稅，相信百姓一定會對殿下的到來感到無比的歡迎。”

霓裳微微點了下頭，經過這一路的觀察，她已經發現了雲城最富麗堂皇之地，紅磚青瓦，門頂鑲金邊的牌子上赫然醒目三個大字-如意館。

“這裏便是雲城最有名之處-如意館，是來往百姓放松娛樂之地，裏面不僅可以聽曲兒看戲，還內設賭坊，休閑娛樂一應俱全。”

如此聽來，這如意館的館主倒是很有頭腦。

“本宮現在能夠進去麽？”

“如意館一般都是到了傍晚才會有媽媽出來迎客，不過公主現在想要進去，裏面也是有人的。”既然已經投誠，林老爺子也要好好表現，才能保他林家長盛不衰。

“那便進去吧。”霓裳對著阿夜輕點下頭，三人便走進如意館。

“林老爺子，你可曾來過這裏？”

老爺子面露尷尬，流露出一絲悲傷，趕緊笑著代過，“久聞其名，以前夫人在世時管得緊，後來習慣了，也就不曾來過。”

看來林老爺子也是一個長情之人，霓裳在心中記下了。

從樓梯上下來一濃妝艷抹的女人，見了林老爺子和阿夜眼睛發光，又瞥瞥一旁的霓裳，便是自動過濾了。

“林老爺子，是哪來的風將您老人家吹來了。”那女人眉眼含笑，棲身上來，“這位公子又是？看來好是面生呢，莫非是林老爺子的遠房親戚。”

林老爺子喪妻多年，早就不近女色，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尷尬，又怕阿夜霓裳震怒，趕緊努了努眼睛，讓媽媽不要亂說。

“這兩位貴客，媽媽你要好好招待。”

這媽媽也不是不會察言觀色的主兒，能在這如意館混的如魚得水自然也有她的門道，轉而笑著將視線轉到霓裳阿夜身上，雖還是笑，卻和剛才的有了一絲不同。

“公子大駕光臨，有什麽需要盡可以和媽媽我說，媽媽一定替公子辦到。”緊接著她的眼神變轉向霓裳，心中雖對這個蒙面女子有所疑惑，面上仍舊是一副熱情的模樣，“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姑娘，不知有沒有什麽需要。”

阿夜擺擺手，霓裳一雙星眸閃爍著明亮的光，落到女人身上，“請你們館主出來一見。”

媽媽見三人之中是霓裳拍板下令，心中更是懷疑，見阿夜已是衣著不凡，儀表堂堂，眉宇之間有種貴氣，如今卻是聽這姑娘的，看來此女來歷更是不凡。

她笑著，搖了搖手中的絲帕，“館主素日繁忙，媽媽我也不是能請的下來的。”

霓裳瞥了林老爺子一眼，“難道憑林家在雲城中的聲望，還請不下一個如意館的館主麽？”

不鹹不淡的聲音裏質疑了林家的勢力，也暗貶了如意館，林老爺子雖然臉上微紅，卻也說不得什麽。

而那媽媽也是浮現出一絲不耐，正準備說些什麽之時，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從二樓走了下來。

“林老爺子的面子，我夏娘怎會不給。”

“館主。”之前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媽媽恭敬的作了個揖。

原來此人便是如意館的館主，夏娘，見她一身朱紅色綢緞，領口鑲了道月桂花勾勒出的金邊，頭上也是金鑲月桂點翠，頗有一番大氣。

“館主你好。”霓裳微微駭首算是打了個招呼。

而夏娘這才近距離觀看了霓裳，心中一跳，不知這樣的女人過來如意館有何要事，只怕是不好相與啊。

“姑娘客氣，叫我夏娘即可。”她微微笑著，嘴角柔柔的彎起，倒真是慈眉善目。

“夏娘，初到雲城便從林老爺子嘴裏聽說如意館的大名，心中實在是好奇，特此而來。”

“如意館不過是個百姓尋歡之地罷了。”

她依舊是笑，卻看起來十分貴氣，或許這也是幫她將如意館打理到現在這個層面的原因之一。

“雲城富庶，酒肆茶樓眾多，唯有如意館是獨獨一家，聲名遠揚。”

阿夜也終於開了口，夏娘也將註意力轉到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，可以說這一男一女，都是天之驕子，憑她看人數十載的眼光便知。

“公子謬讚了。”

“這裏的人？”霓裳使了個眼色，相信夏娘可以看得明白。

果然，夏娘將霓裳三人帶到了酒肆的一處，大堂的四周都擺放著素雅的花朵，淡淡的色彩，染似天成，前面有個演出舞臺，一抹紗簾隨風而動，簾後，有人披紗撫琴。

細長的指尖輕輕按在琴弦之上，淡淡流淌的琴音倒叫人放松下來。

夏娘推著桌上翡翠玉盤中的點心和倒好的酒，“三位來此，夏娘也要好好招呼，有什麽但說無妨。“

“這些？”

“都是自己人。”夏娘微微笑著，等著霓裳開口。

“不知夏娘聽說太守過世，火族大軍攻入雲城之事了嗎？”

“這是自然，夏娘自然聽過。不過夏娘追求的是生活安逸，賺錢享樂，誰來做主夏娘並不是很在乎。”

無論誰來接手雲城，只要不影響她的生意就是了，反正無論是誰賦稅都免不了。

“這麽說，夏娘並不排斥火族大軍？”霓裳試探道，“聽說夏娘在上面已經打點好了，如今火族大軍一來不會對夏娘有所影響麽？”

夏娘眼神中露出一絲戒備，憑她一個寡婦將如意館打理的有聲有色，上面沒有人是定然不成的。

“夏娘只是一個普通小百姓，對於兵家的事怎好妄加揣測。”

霓裳瞥了林老爺子兩眼，林老爺子便開了口，“夏娘，老夫已經知道你和兩江巡撫有些關系，只是如今霓裳公主大勢所趨，老夫還是勸勸夏娘，和那邊脫離關系，不然恐怕夏娘會在兩位公主之爭中淪為犧牲品。”

夏娘神色古怪，她想起來之前的傳聞，傳聞雲霓裳公主在江湖行走時喜歡穿的一身雪白，也有冰雪仙子之稱，她又瞥瞥坐在一旁的霓裳，該不會此人便是傳說中的公主罷。

轉而道，“林老爺子說笑了，夏娘不過小小弱女子，只要在這亂世中能有一安身之處就好。”

“兩江巡撫可是芷惜公主一派之人，在大軍北上之後，他勢必會隕落，屆時夏娘的依靠也就沒了，倒不如早早做好打算。”

夏娘嘴角勾起一抹嘲笑，“林老爺子怎麽就知道張大人一定會敗呢，芷惜公主也會敗呢。如果這樣，夏娘只好送客了。”

“未來的事確實誰都說不準。”霓裳微微笑道，面紗下的嘴角輕輕挑起，“林老爺子確實不知道兩江巡撫會不會敗，雲芷惜公主會不會敗。”

“那？”夏娘正詫異著呢。

“但我知道，你一旦做錯了選擇今日就會死。”

談笑之間竟不把人命當回事，夏娘真的從那淡淡的聲音中感到了一絲的害怕，“難道雲城就沒有王法了？”

“我就是王法。”霓裳笑意更濃，露出來的星眸更是閃動著明艷的光，看到夏娘眼中的詫異，她還將視線轉到阿夜身上，阿夜也伸出大手，握住了霓裳的小手。“我就是雲霓裳。”

夏娘身子一晃，似有些不可思議。林老爺子看到夏娘的模樣，心裏不由得嘆息了一聲，這也是他經歷過的情景，接著便好意勸了幾句，“公主的能力，不是一句話可以說得清的，總之公主要你死，你絕對活不下去。”

“夏娘，本宮知道你是個有思想的女人，如果你願意，本宮可以和你合作，將如意館開遍中原。”嚇也嚇過了，也該來顆糖衣炮彈了。

“夏娘也聽說了公主靈力高強，也是武林盟主。”夏娘神色恍惚，喃喃著，“但張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，夏娘不能忘恩負義。”

“這麽說，你選擇死？”阿夜輕輕出聲，手中瞬間凝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劍。

在一旁候著的媽媽倒是趕緊上來，護住了夏娘，“求殿下饒命啊，夏娘是個苦命的人，早早夫君便過世了，又被夫家趕出家門，只有張大人幫了夏娘，改頭換面來了雲城，從此只是一心經營如意館。”

“這麽說如意館的錢也是兩江巡撫所出？那他必然也是個貪官。”能開的了這裏的，一般只靠些俸祿是做不到的。

“夏娘，如果你和本宮合作，這如意館本宮不止保留下來，還會將它發揚光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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